Ataecina

''Περιστροφή χωρίς διακοπή''
-献给No.136108-

高塔之梦。

他们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小博大特,并没有体现但与前作一样都是包办婚姻系列



他们的出现对于彼此来说都太早了。早得不合时宜,使此后谈论起爱也联想到没有楼梯的塔,灰白的余烬与枯涸溪流中黑色的石头。只有夜晚时特雷西斯与她见面,烛火照亮他们的眼睛、嘴唇与并不对称的角。竖琴的学习是一种尚在流行的妆点爱好,于是他也在椅子上坐下,在那架有流水一样曲线的乐器的阴影里听着留声机里断断续续的歌。她说她并没有学会弹奏。


乌萨斯式的衣裙也是时兴的风尚。贵族们追捧高大娇媚的雪姑娘,少女般神情忧悒的青年诗人,会灼伤喉咙、燃烧起蓝火的水。一切都华美而盛大,于是便颓靡地散发出蛇果腐烂的甜蜜,此时距离又一个白色石城、荒原里稻粒同焦黄糖块的梦碎裂在火与血的轰鸣之下,还有一百年。马鞭草同白蔷薇的花冠奉献在石像前,日光透过花冠在墙上投下他们的影子,于是一桩古老的契约缔结,黄铜书上写下她与他的名字:在这一年五月的第一天,沙土里诞生的平民摄政同异乡流落的末裔王女,在他的姊妹与她的父兄见证下,成为结不出麦穗的石原上又一个新的家庭。那意味着少女的成年、责任与族群崇高的延续,唯独不意味着虚无缥缈的爱。提卡兹是踩在砂土而非云上的苦难也辉煌的族群。


来说一说那座塔。塔是黑色的,像一根直直生长的荆棘扎进灰白色的线,遥远的灰白色的地平线,在冬季时从乌萨斯雪原而来的寒风就呼啸着奔涌过塔,将尖顶上的十字架在一个又一个冬季打磨到圆滑。这十字架同拉特兰人的也并不一样,有等长的臂,于是也更像一个施刑的绞架。塔距离乌萨斯与海都很遥远,按理来说在最好的罕见的晴天也不会望见积雪与海上层叠的雪白浮沫,但他们时常幻觉一般嗅到冷与金属的气味,被风裹挟,也从墙上挂着的那张泛黄的地图中飘来。墙边放着一张空荡的长桌,深红色的绸垫里卧着黑色荆棘一样的冠冕,还有那把刺中人却不使伤口流血的剑。剑柄镶嵌的菱形像一只眼睛,每个摄政在塔上度过的夜晚它便透过同样深红的帷幔投来隐晦而明目张胆的注视。帷幔也像干涸的血,像与他共枕而眠的年轻王女深红色的眼。在黑夜里花朵形的瞳孔微微扩开。一对小小的,吞食掉一切注视的梦魇。


塔中有一座盘旋的梯。如果从顶楼俯视,便看见蜗壳一样的螺纹,并不对称,但仍有富于韵律的规则的美,提卡兹正擅长于构建这样和谐的韵律。塔是很高的,于是梯也很长,从下仰望只能看见一点白色的裙角,说话的声音要经过石子坠落山谷那样长的时间才坠到地上或飘到塔尖。空旷的塔里他们呼吸与交谈的第一声回应便是自己,盘旋着藤蔓一样向上长去,长到云上的天国。


仍未知云上是否切实有所谓神的国。拉特兰人说有父神,提卡兹人说有先祖的魂灵,但死的国不在天上,在地下,离不生谷种的土地仍有比一万座塔更远的距离,在王女黑冠与白裙笼罩的阴翳里。王女有提卡兹人多见的白发,红眼,比最洁白的纸页更苍白透明的皮肤,可以看见青蓝的血管涌动如河流在卡兹戴尔人的国上奔涌。他们都常见那副刻意营造的皮囊,但无数个共枕而眠的夜晚特雷西斯陷入漫长的灰色的梦,先祖的魂灵们挤拥着渡向对岸,而她隔着死的河望向他身后灰白的群山,面容因逆光晦暗不清。他醒来,触到枕上流水一样的银发,仍是个孩童的提卡兹倚靠着他的臂膀安眠,月光照亮薄白的肩颈,有刀锋一样锐利的线条刺破黑夜。他们的影子穿过帷幔投在壁上,一个生着不对称的角,另一个晦暗而模糊,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特雷西斯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血液在河床中奔涌如同遥远异国雪原开春时泻下的流水。白日里他们遵循约定俗成的古老的矜持,并不在任何人面前显露亲密的意向,但此刻他们分享吞食同一片夜晚与晦暗的静谧。在一个传说中,巫女囚于塔上的女儿放下她的长发当作情人登上顶楼的梯绳,但他们并不会为彼此流泪,只有黑色的夜晚笼盖了这座孤独的,黑色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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